你走后,我给你打了20多个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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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4日下午四点,下课铃响。
浙大红原支教队成员卓嘎拉姆结束了周二在藏文中学的语文课程,往日里坐在办公室批改作业、为学生答疑,直到下晚自习后才离开的她,今天提早收拾好书包,走出了藏文中学的校门。
早上下过雨,空气清新。此刻太阳钻了出来,阳光一泻千里,翠绿的树叶、黄红的屋顶、清灰的公路都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拉姆踩着斑驳的影子,穿过霞穹中街、阳噶南街,来到城关小学。进学校前,她在门口的文具店选了两支钢笔、两个牛皮本、两个文具袋。
那是两届支教队员,和两个小男孩的约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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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城关小学,浙大支教队的部分成员正在上课。王宁讲授的历史故事生动有趣,李卓书正带着全班学生合唱,武子越在教孩子们弹吉他……
拉姆在城关小学备课的教室坐下,等着小学生们放学。
下课铃响,她走出教室在走廊张望。大约过了两三分钟,两个小男孩从走廊的东侧飞奔过来,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脸上,眸子清澈透明,长长的睫毛变成了金色。
( 谢日罗周和卓确 )
他们笑着一把将拉姆抱住,一个在左,一个在右,一起欢呼:“姐姐你来啦!”
这两个小男孩一个叫谢日罗周,一个叫卓确,都是五(3)班的学生,拉姆在城关小学上的第一节课就是给五(3)班上的折纸课。
拉姆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,将他们揽住,一起往操场走去。
三个人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,卓确拉着拉姆,
“ 姐姐今天可以给央央姐姐打电话吗?”
拉姆假装不情愿地拿出手机,拍拍卓确的头,“喜欢我还是喜欢央央姐姐?”
卓确和罗周互相看了一眼,异口同声地说道:“都喜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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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确和罗周口中的央央姐姐是2017届浙大红原支教团队成员央清措加。
去年8月,他们一行17人来到红原,在城关小学、福田希望小学、红原中学、藏文中学、龙日乡小学五个学校展开了为期半月的支教。
那时罗周和卓确还在念四年级,央青在四(3)班上手工课,课后罗周和卓确将自己在手工课上做的书签送给了央青。
( 去年的谢日罗周和卓确 )
“ 印象中我之后没在四(3)班上过课了,但是课间罗周和卓确每次看到我都会跟着我。”
央青就这样成了他们的央央姐姐,下课后他们会拉着这位央央姐姐去参观他们的秘密基地,送给她他们捡到的好看的树叶与石头。
“ 记得在离开城关小学的那天,卓确和罗周哭得很厉害,抱住我不想我走,真的很感动,最后我在一张小纸条上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给他们俩。”
罗周和卓确将小纸条攥在手里,他们住在学校,没有手机,只有在每月回家时才能去某个人的家里打电话给央青。
央青离开,他们每个月都会给央青打电话。
“ 我们会聊很多,他们在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情、学习情况,上次罗周还告诉我说他成绩进步,学校带他们去成都玩了一圈作为奖励,每次通话最后,他们都会问我,还会不会再来红原?”
今年3月,罗周和卓确给央青通电话之后,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。
“ 每次都是他们给我打电话,每次都是不同的电话号码,我没有主动联系他们的途径。很久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,导致我看到来电显示是阿坝就很开心,但是一直不是他们。”
央青不知道的是,卓确和罗周不小心弄丢了纸条,再也没有了联系她的途径。但是他们还是会每月根据自己的记忆拨通号码。
“ 我们试了20多次,打了20多个电话,都没有央央姐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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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8月,浙大红原支教团队再次启程。
出发前,央青找到拉姆,请拉姆帮忙找到罗周和卓确,并带给他们带一些学习用品当礼物。
“ 央青学姐给我看过罗周和卓确的照片,我在五(3)班上课那天,就觉得这俩小孩子很面熟,一下课他们就跑过来问我认不认识央央姐姐,我知道他们就是学姐要找的两个小孩子。”
阳光下,拉姆打开手机拨通央青的电话号码,打开免提,卓确和罗周抢过手机,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和央青聊天。
拉姆拿出两张便利贴,写上央青和自己的电话号码,“这次好好保管,不要再把央央姐姐的电话号码弄丢哦,再弄丢了就打给我,我帮你们联系她知道没?”
罗周接过纸条,握紧双手放在心口,信誓旦旦地说,
“这次归我保管,保证不会再丢了!”